天血色。
医官得到了皇帝的命令,立刻行动起来。在皇帝来此之前,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手术需要的一切工具,就等着这个命令。
负责主刀的医官曾经去联邦求学过一段时间,在联邦著名的医院里实习过五年的时间,跟随联邦著名的外科医生做手术。他带上了胶皮的手套,浑身上下喷洒过一层酒精之后,又用酒精在大殿内都喷洒了一遍。
罗西献上的这个东西的确很牛逼,能有效的杀灭一些常见的细菌和病毒,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普及起来。特别是经过医学院一些博士的研究,增加了一些配方,使得医用酒精的灭菌率提高了数个台阶。
主刀医生并没有避讳皇帝陛下,而皇帝陛下也没有离开,他得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,不管他要面对的是失败,还是成功。
大皇子此时面色苍白,没有一丝血色,人也陷入到深度的昏迷当中。医官用酒精擦边了他的全身之后,静气凝神,手中的手术刀轻轻的压在外翻的弹孔上,用力一划。分开的皮肤紧绷着将伤口拉扯起来,顿时露出一个外翻的切面。已经将针头插入到血管中的血袋也被高高挂起。
看着伤口,皇帝陛下脸色也是极为难看,他皱着眉头又挪近了两步,清晰的看见在外翻的切口中,有一块被搅烂的隧道,血肉模糊,隐隐发黑。
主刀医生面不改色,实际上他的技术比起联邦那些知名的外科医生更胜一筹。
图尔曼帝国皇室也好,贵族阶级也罢,都把自己的小命看的万分重要。他们明白医疗的重要性,每年都不惜耗费巨资将一些有潜力和实力的医官送到联邦去进修。回来之后,又将一些死囚作为实验品,任由他们操弄。单纯以刀法而言,这些医官绝对是西方世界最顶尖的一批人。
这个剖面之所以开的这么长,除了取出弹头之外,还要观察胸腔的受损情况。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微型可视探头,所有的伤势只能用眼睛和手去检测,所以这个口子必须开到足以将手深入的程度。
医官先摸了摸,小心翼翼的用钳子把子弹取了出来,之后开始检查体内的脏器官。
肺部轻微受损,有感染的趋势,建议切除部分发炎组织……
食道撕裂,需要缝合……
肋骨碎片需要清理……
看着别人拿着钳子和小铝棒在自己的儿子胸口里搅来搅去,作为一个父亲,心里是极难过的。平日里他总觉得这个儿子有千般不好,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,可此时却感觉到伤感以及对子女的愧疚,已经深深的愤怒与仇恨。
“情况如何?”,皇帝陛下忍不住询问起来。
一旁负责观察的一名医官退开两步,小声的介绍起来,“肺部底端被子弹擦伤了,弹头不太干净,有感染的趋势,必须切除掉一部分。子弹在进入体内时撞击到肋骨,肋骨碎片嵌入到器官中,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心脏。食道被撕开了一个口子,好在这段时间殿下没有进食,没有天大的问题。
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感染。如果切除感染组织之后不能阻止感染的蔓延与恶化……。”
医官剩下的话没有说,皇帝陛下也知道他要说什么。
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,没有特效药,面对感染只能硬抗。抗过去了,万事大吉,抗不过去,只能说老天不留人。
皇帝陛下来回踱了几步,厉声道:“立刻召集教堂所有神职人员进宫。”
医官眉毛一竖,随即舒展开。
经过联邦先进的科学教育,他们是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官有什么用的。神术如果真的这么牛逼,那还要医生干什么?不如都去信教好了,可这话他没办法说,情况的确不乐观,现有的手段的确处理不了大皇子现在的情况。
更何况,有人一起背锅,总好过这里这些医官去背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