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那一签,那楼子里的姑娘几乎就可以不用准备了。
正因为这签的顺序如此之重要,所以每年九月二十八,对各大楼子来说,都犹如一场大战。
二十八日这天,各大楼里的妈妈们,都早早地聚集到了去年的魁楼楼中楼里。
辰时正,楼中楼便把签子给准备好了,放在花魁大赛专门预备的签盒里。并请来了府尹大人当公正人。
正要抽签之时,如烟带着丁香匆匆赶到,大声嚷道:“慢着”
站在台上的绮如妈妈抬头一看,笑道:“呦,这不是烟水楼的如烟妈妈吗今儿个可是花魁大赛抽签的日子,你怎么也有空过来凑热闹了大伙儿这会子可没那个闲功夫招呼你,只能怠慢了。妙歌,给如烟妈妈看坐请茶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如烟冷着脸道:“绮如妈妈,既然知道今日是抽签之日,为何每座楼里都都通知到了,唯独没有通知我们烟水楼害得我们差点误了抽签的时辰。”
“哎呀,这烟水楼不是已经成了妓馆了吗这妓馆还能参加花魁大赛”绮如故作惊讶地对府尹大人说道。
府尹大人捋着胡须慢悠悠地道:“自然不能。参加花魁大赛的楼子,必须得是青楼,参加的姑娘也都要身子清白。妓馆妓子,绝对不能参加。”
如烟上前一步道:“大人,我烟水楼从未沦落成妓馆,楼子里的姑娘也都个个身子清白。府尹大人若不信,大可命人去查。这花楼里每间楼子每夜子时准时关门谢客,留宿的客人也都有登记造册,大人一查便知。”
府尹大人见如烟说得不卑不亢,有理有据,便招来主簿,吩咐道:“叫花街管事拿册子来查一查。”
花街管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,也是府尹夫人娘家的一个亲戚。花街油水大,又能与京城的公子才俊打照面,是一个肥缺,府尹夫人便想尽办法,安排了自己的娘家人来坐这个位子。
可府尹夫人也不是一个笨的。自从这娘家亲戚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,时不时地提点着他,要他一定要好好做事,该做好的事,不能马虎。至于平时里收了姑娘们多少好处,她和府尹大人可以一概不问。
是以,这花街管事虽然行事滑头,可是有府尹夫人的耳提面命,也不敢越雷池一步,这该记着的事情,一件件都记得清楚。
翻开记录一查,这烟水楼果然还是花楼的做派,子时关门谢客,一未像妓馆那般彻夜接客,二未留过客人过夜,楼子里的姑娘们也有按时去接受身检,个个都是清白身子。
看着这白纸黑字的记录,府尹便沉下脸来道:“绮如妈妈,这烟水楼确是花楼,你身为上一届魁楼管事,又是此次花魁大赛的协办,怎能不把楼子数个清楚”
“是是是”绮如认趣认错,不敢有半句反驳。
府尹大人又转头对如烟道:“如烟妈妈,既然你这烟水楼是正经花楼,自然有参赛的资格。你且与大家一起抽签吧。”
如烟朝府尹盈盈一拜,道:“如烟谢府尹大人明鉴。”
绮如一见,忙道:“府尹大人,可这签子已经按十六楼的数量编排好了,若再临时加了一楼,这辰时怕是抽不完签了。如此一来,那楼里的宴席可就奴家备的那三坛饮醉欢,怕是也会温过了时候”
听说宴席赶不上,府尹倒也没怎么在意,可是当听到酒时,便开始显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来。
在坐的妈妈们都清楚的府尹大人的喜好。这府尹大人为人正直,也并非好色之徒,唯独闲暇时爱品尝好茶好酒。而这楼中楼的饮醉欢,恰是他的最爱。
此时一听好酒温坏了时候,便立刻心疼起来。道:“那这可如何是好啊”
绮如这时便出了个主意,她道:“府尹大人,这三日时间,十六座楼本就分不平,本来我们是打算将最后一日,最后两签的时间放长一些,好让抽到后签的姑娘们多一些时间表演。可现在多了一个烟水楼。我想,不如索性让烟水楼占了最后一日的最后一签,给她们两份的时间,这样,也不算亏待了她们。”
“大人,不可”绮如话音未落,如烟便急道:“大人,抽签本是看运气。这般直接安排了时间,连签都不让我烟水楼抽,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。”
府尹显然也知道这抽签顺序的重要性,一听如烟不愿意,便也道:“绮如妈妈,这样直接安排下去,确是有失妥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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