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当头一只大如斗,血红的眼如蛋大,嘴里吐出丝丝的白雾,咿呀声最响。
道长一手紧舞红团,一手嗖地抽出桃木小剑,狂舞亦成莲花形。
随着桃木小剑嗖嗖厉风,团团血蝙蝠时散时聚,剑风过处,片片尸身,脚下已然一片血淋。
我几曾见过这光景,但此时也是豁出去了。嘴里呀呀地瞎喊着,本意是帮忙助威,妈地,老子打不动你,喊也要喊个昏天黑地。
道长却是劲杀中猛一个回头看向我,天啦,双目血红,眼眶已然裂开现出丝丝血丝,“住口,固住真灵,不可妄动意念,护好铜铃。”
我嗖地一下住口,显然是帮了倒忙。我这才发现,我的一只手一直死死地按住铜铃,脚下已然血流一片,而却还没有血蝙蝠攻向我。
青山道长袍履尽破,带起丝丝阴风,吹得我脊背发凉。
突地,青山道长跌坐于地,硬硬的山羊胡此时竟是有点随风摇摆,祭起桃木小剑,口内厉呵,“奴才,你是决意反了尊师了?”
其时当头最大的血蝙蝠悬停于道长头顶,眼中血光毕现,嘴内雾气更浓,看得出也是斗得异常辛苦。
突地阴阴作声,“我是奴才,你就是屁精,师傅传剑于你,却隐幻我真身,我不服!”
“南蛮子,你且住了,你可知尊师近况?”哦,原来这当头的叫南蛮子呀。
“那老鬼偏心,我不管。”南蛮子丝丝白雾更浓。
“尊师因你而破灵闭关,悔不该当日三才道上救你还教你法术。”道长头上腾腾热气萦绕,桃木小剑颤个不停,两个边说边斗法。南蛮子看着有股邪气,两人一时竟是旗鼓相当,但久之难说,青山道长似在拼命支撑。
“嘎嘎嘎”,一阵惨人的笑声从血蝙蝠口内发出,“那老东西保守,几次阻我一统阴界大业,三才道上,是那老东西立牌坊渡普德自个要救,关我屁事,破灵是他修为不够,我偷了那么点真灵,他怒气攻心,动了恨念,怪不得我。”
青山道长此时已然血流满面,然却是双眸精精,大呵道,“你作恶在先,偷取师傅真灵,到处渡小喽罗转灵扩充势力,师傅早就知晓,你最后一次作恶在南村,毁了一个家庭让人年轻轻守寡,却是趁其伤心时占尽其意念,师傅要灭了你,是我苦求,你却转投无影门下,尊师怒气攻心,就是你害,现下阳世大劫,又是你欲念升腾起风云,今日我替尊师收了你。”
“妈呀,莫非张二寡妇还和这事挂得上?”我不敢往下想。
“你别看仗着师傅偏心又传了你红衣罩阵,你其奈我何?”南蛮子嘎嘎怪响,腥风阵阵。
看来这家伙入得旁门又习邪术,敢于叫阵了。
南蛮子突地疾速盘绕,嘴内白雾团团打向青山道长头顶白气,桃木小剑已然被压得快触地。突地一个疾冲,朝了青山道长猛地压下,青山道长破袍尽鼓,桃木小剑却是难以挥起,眼看那团扇样的翅膀就要罩向道长头部。
我一声惊呼,完了,这邪货是拼了。干着急,咋办呀。
千钩一发之际,却是一个清丽的女音在我耳旁响起:“心心,快咬破中指,洒出灵血助道长。”
顾不得多想,呀地一下咬破中指,呼地朝了南蛮子洒去。
竟是听得啪啪巨响连声,南蛮子似受了当头一击一样,咿呀一声惨叫,猛地抬起头部,忽又盘于道长头顶。
“你已寻得灵刀之迹了吗?又是那老东西给你指的道?还是偏心于你,呜呜,灵血伤我,你到底也只骗得师傅宠你,终还是个屁精!”南蛮子此时已然嘴内白雾尽黑,大口喘息。
“管你妈的什么灵血不灵血的,去你妈的灵刀还有什么痕迹的,老子不管了,既然有用,老子拼了一腔热血喷了你!”我心下里恨恨地想。举直中指,对了周围洒个不停。
说时迟,那时快。血洒之处,众血蝙蝠咿呀惨叫连片,齐齐飞起,道浅者更是尸身遍地。南蛮子惨叫连连,疾速朝南飞了去,“老东西,等着,我还会来的。”
地上血迹,竟是随了众血蝙蝠的升离,平地陡起,汇成血柱,一齐飞去,瞬间无影。
骇然间,我才想起,刚才那女音,是李艳呀。
青山道长已然站起,脸上还是一片血红,口内说:“唉,师门不幸,有此冤蘖,亏你出手。”
突地,青山道长血红的脸面一凝,桃木小剑再举,大呵道:“何方妖蘖,还不现身。”
转瞬一团红影乍现,盈盈拜倒在青山道长面前。
真的是李艳。
道长红袍再舞,突地朝了地上的李艳打去,口内说:“残鬼败阴,也来作怪。”
我一个箭步,猛扑过去,用身体一下压住李艳,红袍罩在了我的身上。
我当然无异样。忽又忙忙地起身,拿了红袍对道长说:“这是个好鬼呢。”
青山道长怔怔地看着我。
李艳在地上已然哭成一片,“道长救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