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沙石迷眼。我耳内传来更大的咿呀之声。
道长气喘如牛,身形如枯枝,在阴风在似就要吹折。眼眶尽裂,有丝丝鲜红渗了出来,手中罗盘护了面部,引幡在风中吹成一条直杠,却还是被道长拼力挥动。
“你先前坏我大事,昨晚偷灵渡阴,你之不仁,别怪我不义,现在我不怕你了,你若再坏我事,这一地生灵一起陪葬!”阴阴之声响在我耳际,惊了抬眼,眼前还是一样的惨像,看来是专门对我说的,竟是风尘居的声音。
“你阻阴断阳,隔阴者渡桥之路,使其后世子孙不安,你安何心?你划刀阻命门,划印开阴门,困阴者真身,换石棺阻路,你是缺了阴德,损了阳数,你何来仁义可言?你几次三番,迷阵困我,阴路阻我,我存青山道长仁义之心,你却是执意妄为,到底是何居心?现在又和我谈条件,要一地生灵陪葬,你到底意何为?”我拼命压着怒火,手按铜铃,轻声重语地说。
“你舍引渡鬼灵血,你难道就不能舍我一滴?你只要舍我灵血,助我成刀,我就放过这一地生灵!”阴阴之声坚定无比。
妈个逼的,我终于明白,又是一个翻版的南蛮子,只想盗得我灵血,成刀统阴界,去你妈的,我的血是我的,凭什么给你呀。其实道长也间接跟我说了,我的灵血为引,是可成灵刀,还是三把,但每把刀的要求不一样,也不是我的灵血一到就可以的,还必须要我亲去,有一些程序方可成,这也是它们拿我没法的原因。
“你是执意所为了?”我轻语。
“答应方罢!”风尘居此时的阴声更甚。
而空地上,更是阴风大作,周围的人群却是一下被困在原地,凭风吹了去,躲之不得。天啦,他妈的风尘居,竟是在和我谈条件时,下了困灵咒呀。这一干人等,久困,必出事呀。人心一散,那可不是谁能救得了局面的。
“此时不行,你且说个时间,待我去会你,你若这也不答应,那没得谈,我们一起索性都去了,我不信这一地的生灵成了阴鬼,会放过你!”我低声急语。
我是豁出去了,妈的,你谈,老子就和你谈,要挟我,老子还是经过世面的。
“那你说话算数,五日后月圆之夜,你来城址山山头见我可行?”风尘居说。
“你太损阴德,还下困灵咒,你不怕折了你的阴寿呀。行,我答应你,但你此时得解了这一众生灵方罢,还有,你要悄然来,悄然去,不可惊了众人,再弄个黑影狂风啥的,老子索性不去了,再就是,你不可伤了这老道,不管他如何,他是好心救众人的。”我低语道。
“行,就按你说的,反正你在这,你不履约,我就为难,不怕你不去。再好意提醒你一下,别请这疯子来瞎搞,要不是看在你面上,早灭子他了,真的难看死了,我门哪有这等丑陋之人。放心,此时我收法,还是佯装让你们看到是这老疯子救了你们,你说话算数呀。”阴阴之声渐行渐远。
再看得空地,那老道竟是跪了在地上,引幡还是笔直舞动,眼内渗血,嘴角吐着白沫。嘴内喃喃有声,像是哭嚎:道是有情道,路是无情路,阳者伤心地,阴者泪汪汪。救世开八方,诸路通大阳,弟子泣血乞,诸神归大光。还望救生灵,福寿绵绵长。
老道拼了命了。
而此时风住树静,一切归寂。
老道一个跃起,深深一揖:谢得众神,小道百日诵经感恩,还乞动灵棺,松净土,济生灵。
啪地一声,醒堂木响,道长引幡复归正常。
道长挥手说:“可动石棺。”
众人一齐聚了来,竟是将石棺抬起。众皆称奇,刘胖更是惊得张大了嘴。
我忙说:“石棺移至南头。”
老道似一下明白我的心意,还注意地看了我一眼,大声说:“石棺不可乱动,还需重安为好,就安至南边吧。”
南边就是张二寡妇的南头,因她是这一条村落的最南边的一户。
人多力量大,七手八脚,抬棺至南。
老道在棺入土际,再诵安宁经,石棺没再出什么诡异,平平稳稳地安放了进去。
刘胖这次是心甘情愿痛痛快快地封了个大包给老道,看厚度,至少一千吧。
工程重又开工,一片喧闹,将这一出闹剧抛在了一边。
而老道在走时,却是一个人把我拉到一边,手微拱,说:“谢呀,分你点?”
这家伙还真不是浪得点虚名呀,看得出点门道。我一笑,说:“不用,辛苦了,有缘再见。”老道点点头。破天荒地没有拿走公鸡,留给了我们,说是做了法事之灵物,可大补,刚才两位受惊了,算是贫道一点心意。
我其实知道,这家伙已然看出了我的不寻常,不敢再乱动而已。
饭熟鸡香。我却是食之无味,想起五日后月圆之约,我心里陡起阴冷,打起了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