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笑,门后面不会突然有人蹦出来说这是什么恶作剧节目……那我要当超人,要学特异功能。”
吴兆不懂什么叫做“恶作剧节目”,但他猜到了她的意思,点头道:“不是玩笑,但你也不用马上回复,为了保障公民权益,异事办会留给你们充足的思考时间,你们可以商量过后再做决定。”
王天生和唐明旭同时松了口气,吴兆瞥他们一眼,尤其是唐明旭,补充道:“不过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,请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告知不相关的人。”
就像他预料的,唐明旭根本没有听进这句话,他转头去看曹安期,满脸跃跃欲试,吴兆毫不怀疑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,为了炫耀或者只是想找一个跟她搭讪的话题。
他又感觉到了恚怒,疯女人是对的,他想,她的女儿很危险。
她是怎么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平安地活到现在?
“你们不能向常人泄露异人的秘密,这是违法的,”吴兆冷冰冰地道,“我会采取必要的措施阻止这种行为。”
钱小婉和唐明旭瑟缩了一下,王天生平静地问:“你有办法知道?你能做什么?”
吴兆看了看他。
他的样子实在太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,上身还穿着一件他们大学的t恤,胸口印着傻乎乎的校徽图样。虽然他说了些不可思议的话做了些不可思议的事,他们三个人仍然缺乏真实感,有一半大脑固执地认定这还是一个课堂上意外入睡的白日梦,没法把它当回事。
直到他这一眼看过来,与王天生目光相接。
他甚至什么都没看清,就觉得有东西通过他的眼睛钻进大脑,那就像……就像两根触手,黏答答湿乎乎,恶心地爬过他的视觉神经网,一头扎进他乳白色的大脑浆液里。
大脑是没有感觉的,他不该感觉到任何事,但他就是觉得了……触手搅拌着他的大脑,无数图像、声音、文字伴随永不止歇的旋转浮上表面,那些陈旧的记忆碎屑,那些被他判定为遗忘的不重要讯息……
他看到三个月大的自己盘腿坐在襁褓里,双手环抱着奶瓶;一个月大的自己被一双柔软的手翻过来更换尿片;刚出生的自己扯开喉咙嘹亮的干嚎;八个月大的胎儿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睁开眼睛,最初的记忆是羊水、漂浮、张嘴呼吸……
王天生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,那对触手推动着他的大脑,将他从沉潜的记忆深处捞起来,像把一条搁浅的鱼扔到干燥的沙滩和暴烈的阳光底下……
他汗出如浆,浑身都在颤抖,呼吸声盖过了耳边所有的声音。
唐明旭和钱小婉惊讶地围拢过来问候着他,王天生从两人的肩头望出去,隔着整间教室的距离,他的目光仍然与吴兆相接。
或许过了很久,或许不过是三分之一秒。
吴兆动了动嘴巴,王天生看懂了他的口型。
“我总是会知道,”他说,“我也总有办法阻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