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小婉死了?
曹安期不敢置信地使劲按下去,另一只手摸上她胸口心脏的位置,可不管她怎么心慌意乱地想办法确认,就是感觉不到钱小婉的心跳和脉博。
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曹安期觉得自己在做梦,做梦也没有这么无厘头,她的朋友看起来明明很正常,一点事也没有!
不,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冷静地提醒,钱小婉不正常,你忘了她的翅膀吗?
对了!她的翅膀!
曹安期惊愕地反应过来——钱小婉的翅膀不见了!
…………
……
唐明旭终于明白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轻易地受骗了,他愤怒地向吴兆冲过去,伸手就去揪他的衣领。
吴兆没有躲闪,他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唐明旭立刻向后飞出去,就像被重重地揍了一拳,或是被某个看不见的巨人拎着后颈甩飞。
校草发出骨碌碌的滚地声和噼里啪啦的撞击声,不远处那只袖珍泰迪又受到惊吓,尖着嗓子疯狂吠叫。
“你怎么样?”王天生大声问,他不敢移动,因为吴兆转过目光盯住了他,那感觉就像是成为某种冷血动物的狩猎目标,他完全没有看到吴兆对付唐明旭的动作,也不敢奢望自己比唐明旭幸运。
“咳咳……”唐明旭躺在灰尘堆里发出一阵呛咳声,听起来中气十足,王天生放下心,眼睛却仍然盯着吴兆不敢稍离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不放弃地追问,“武术吗?还是特异功能?你上次看着我的时候像是能钻进我的脑子里,那也是特异功能?”
“没有特异功能!”吴兆被他烦得没办法,郁闷地喷出口气,“你不是都猜到了吗,我是骗你们的!”
王天生愣住了,吴兆眼看着他的眼眶变红,嘴唇颤抖,轻声重复道:“没有?”
“没有!”吴兆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,又摸出那个蓝光闪烁的小仪器,“要制造幻觉很容易。”
王天生盯着那仪器看了几秒,眉毛一扬,如果曹安期在场,会惊讶地看到他背后的翅膀也跟着飞扬、展开,在黑夜中像云层一样沉降下来,覆盖满整个天台。
“你说谎。”他自信地道,“如果一切全是幻觉,那这件事在根上就是错的,根本不可能发生。你总得因为什么理由选中了我们三个人,你告诉我们那些话不可能都是假的,你编不出整套谎言,我说过,你没有那么聪明。”
吴兆怒视他,这小子要是再重复一遍他不聪明,他真的会打他哦!
王天生想了想。
“脑垂体那部分是真的对吧?x基因?我们三个人真的患有某种遗传病?你给我们吃的药是什么?”
够了,吴兆想,他受够了!
他把指关节捏得啪啪响,脊背离开门板,一步一步向对面的王天生逼近,心里既气愤又沮丧。
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,老头子和疯女人会笑死,他连几个没毕业的大学生都应付不了,她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他,再不会把曹安期的安全托付给他……
想到曹安期,吴兆的脚步顿住,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击中了他。
钱小婉失去联系,没有按时出现……钱小婉和曹安期以前同住……钱小婉在这个星期才多出一个新室友……
王天生眼前一花,吴兆的身影从数米外飙到了他面前,单手揪住他的衣领,将他双脚离地提了起来!
“那个新室友,”他急迫地问,“是谁?”
…………
……
“笃、笃、笃”
身后传来敲门声,曹安期回头看去,钱小婉进来以后房门就敞开着,她根本来不及关,门前站着一个半隐在阴影中的人。
看身形应该是男人,二十岁到五十岁的成年男性,比她高,比她强壮。
曹安期心跳漏了一拍,第二次惊吓却把她从第一次中唤醒,她能感到肾上腺素接管了身体,思维变得敏捷,行动比想法更快。
她抄起沙发垫子挡在身前,眼睛瞄向不远处桌面上的手机,脚下偷偷地移动,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,问道:“你是哪位?找谁?”
那个男人挪动了一下,上半身离开阴影,曹安期立即转头不去看他的脸,她听过那些关于如何在罪犯面前自保的忠告,其中一条就是不要看他、不要记住他、不要给他杀人灭口的理由。
但就在她扭头的一瞬间,眼角瞟到熟悉的形状和色彩,她愣了愣,几乎是下意识地又转了回去。
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穿着普通,长相普通,甚至就像这个年龄段的大部分男人那样挺着个小肚腩,外套底下腰部右侧鼓鼓的,能够看出手机套和钥匙扣的轮廓,它们并排挂在皮带扣上,随着男人的走动发出轻微的撞击声。
他看起来实在太过不起眼,太过“正常”,如果他没有那对翅膀——那对从身后张开来包围住肩膀,乍看起来像斗篷或者羽毛披肩的翅膀。
那是钱小婉的翅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