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死心地伸出一根食指,在空空如心的手掌中轻轻划了划,痒得她立即缩起五指。
“别动。”王天生抓住她的手,一根根掰开指头,用自己的掌心贴上去,严肃地感应了许久。
“怎么样?”另两人异口同声充满希望地问。
“没感觉。”他同样严肃地回答。
“切!”
眼看吴兆也要跃跃欲试地伸手抓她,曹安期连忙道:“是羽毛!我拔了唐明旭一根羽毛,捡到吴兆一根羽毛,有段时间我收藏鸟……异人的羽毛,但是只有我能看到和感觉到它们。”
“因为它们都是你的幻觉。”王天生轻易就接受了吴博士的理论,“那并不是真实的存在。”
他看起来有点遗憾,灰蓝色的翅膀在众人头顶上方盘旋了半圈,徐缓地降下来。曹安期并未反驳,他们不是她自己,不可能了解关于翅膀的那些过于真实的细节,如果幻觉这个结论能够让事情更容易接受,她觉得没有反对的必要。
王天生想了想,转向吴兆,问道:“她看到你也有翅膀,所以你也是异人?”
吴兆微微一愣,迅速地瞟了眼曹安期,抿着小嘴点了点头。
她不知怎的在那一眼里看出些恳求意味,这对坏脾气、绝不低头的吴兆来说太罕见,让她心头发软,硬把那些涌到嘴边的疑问又吞了回去。
这个答案其实不意外,王天生和唐明旭都没有怀疑,相反生出些同类的亲近感,在需要并肩作战的时刻,每多一分信任都能加强他们彼此的联系。
“好的,所以现在我们全部属于异人俱乐部的狩猎范围,现阶段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打跑他们,同时尽可能不连累身边的普通人。”
“还有找到吴博士,”吴兆插口,“只有找到她才能彻底解决问题。”
王天生思索着点了点头,随即发现自己还握着曹安期的手,微有点脸热地放开,清了清喉咙,又道:“请把电脑借我用一下。”
等她取出背包里的电脑递过来,王天生立即开机,熟门熟路地输入密码,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打了一番。
“我做了一些分析。”他把屏幕翻过来给众人看,好嘛,这会儿功夫已经做出一张规整的图表。
“根据已经发生火灾和车祸分析,异人俱乐部手里有某种能够追踪到我们的仪器,我假设那也是一种生物电波接收器,比不上曹安期那样直观,但足够他们在一定距离内将我们由人群中分离出来。”
图表上“距离”那一栏打着个问号。
“信息不足,我不能确定这个距离具体是多少,但雷达的搜索范围一般在四百公里,生物电波接收器无论如何不应该超过这一范围。那么问题来了,我们从a市到b市明显跨越了四百公里,为什么他们还能找到我们?”
“不是跟踪,因为火车上没有发生袭击事件,从火车站到海滨大学这一路也很平静。”
“是埋伏,”吴兆呼出口气,“吴博士安排了一个人在校门口提前警告我,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。”
他看到曹安期因为想起那恐怖的老太太打了个寒颤,解释道:“那是学校里某位老师的母亲,是精神分裂症患者,吴博士偶尔会邀请她做实验,测试她的脑电波频率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。她一直有某种能和病人交流的特殊方式,就像是在对方脑子里植入一个意念……我也不是很懂,可能因为她也是疯的吧……”
这不是吴兆第一次用讽刺的口吻说起吴博士,但曹安期听出了他漫不经心之下潜藏的不安,他并不像自己刻意表现得那样不在乎她,他和那位吴博士似乎有很深的感情。他关心她,担忧她遭遇不幸。
黑色翅膀烦躁地挤开白色翅膀趴到她肩膀上,她同情地伸手拍了拍。
王天生也听得很认真,末了在“袭击方式”那一栏填入“埋伏”以示赞同。
“如果是埋伏就说得通了,但这又引出另一个问题:谁安排了这场埋伏,他们受谁指使,由谁领导?如果像网站所表现出的,异人俱乐部应该是一个松散的民间组织,每个成员可以自由狩猎,然后分享心得与胜利感言。可我们所遭遇的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即兴谋杀,它有准确及时的消息来源、有逻辑清晰的组织规划、还有前仆后继不惧牺牲的猎手……这更像是持之以恒的只针对我们的追猎。”
“这是一场阴谋,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,只有主动出击、消灭幕后黑手,才能让我们和我们身边的人远离危险。”
“你说得对,”王天生又向吴兆点了点头,“必须找到吴博士,她正是一切的关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