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,雷百岁这是说对了。屋子里所有的人,都知道她是雷老爷子的孙女儿,能掐会算,所以也就没那么惊讶,以为这都是雷百岁掐算来的结果。村民只是心里纳闷儿,如果雷百岁早就知道这些,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么多事儿来?
“可是你们在怎么也没想到,白安康竟然给救出来了。虽然救出来了,但是连老天都帮你们,他竟然昏迷了,要送医院。你们当然不可能让他再醒过来,他一醒过来,你们之前所有的事儿都得曝光,这土门村的人,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你们。所以你们的头儿,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派人过来杀白安康。”雷百岁说到这里,对方面露愤懑之色。“你们竟然设计!卑鄙无耻!”
“再卑鄙也卑鄙不过你们,杀人灭口的事儿都干得出来。”雷百岁摆摆手,并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。
“那也是你们逼的!我们在黄河上生意做得好好的!你们眼红,就把我们给赶走!自己独占!还敢说自己不卑鄙!”汉子气的脸色通红,在地上愤怒的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被雷百岁轻轻一按,又躺倒在了地上。
“别这么着急,先听我说完。”雷百岁像是个说故事的人被打断了思路一样,不满的说着话。
“你们头儿信不过别人,你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一个人,所以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。并且跟你约定,如果到了时间,你没回来,他就会逃跑,并且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家人,对吧?”
那汉子听到雷百岁说到这里,便笑了起来:“哈哈哈哈哈,现在我大哥肯定已经离开l市了!有什么事儿我顶着!你们有什么要招呼的,全都冲我来!”
“你确定你大哥跑了吗?我能把这些都说出来,我会就这么放任你大哥逃跑吗?”雷百岁问对方。
那汉子一听这话,整个人都僵硬了,半晌才开口歇斯底里的吼着问道:“你把我大哥怎么了?!!”
“放心,没死。”雷百岁回答的云淡风轻,却让躺在地上的汉子打了个寒颤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!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!”汉子终于崩溃了,崩溃的瞬间,眼泪也就跟着决堤了。当你发现自己所有最重要的秘密如同电视节目一样被全世界知道,只有你不知道的时候,应该都会崩溃的吧。
“我?曾经是个警察。”雷百岁回答,地上的人却忽略了‘曾经’两个字,突然止住了眼泪,一脸绝望的看着雷百岁,说:“原来是这样...原来是这样...怪不得...怪不得...”
雷百岁不知道他的‘原来是这样...’和‘怪不得...’是什么意思,不过看他的样子,等到警察到了的时候,应该就很好突破了,毕竟他心理防线已经全线崩溃了。偶尔雷百岁也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,她总是把人逼到绝路,逼到心理全都崩溃,会不会有伤天和?可是一想到能够将这些人绳之以法,又觉得一定要用这样的非常手段才可以。
雷百岁问完了话,让族老把已经失神了的汉子带到了别处,只等警察上门来带人。而那边的汉子的头头,早就被白家子弟看了起来。
很快警察就来到了这个小村庄,在了解到情况之后,带走了所有的涉案的人员,族老找了几个激灵的白氏族人跟着警察去做了笔录。
雷百岁解决完了这一切,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。坐在族老家的炕上,族老问:“现在人抓住了,咱们这片儿水域,真的没事儿了吗?”
“没问题,雀鳝只能在25°、26°的水里生存,所以他们在黄河里最多也就七月份的时候能活。您看这几个月天冷了,就没人失踪了吧?那安康是怎么能活下来的?就是因为那个时候雀鳝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,所以才没事儿的。不过...”雷百岁话音一转,一个‘不过’让族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。
“不过什么啊?”族老焦急地问。
“这个雀鳝可能会有鱼卵留下,这种东西是黑色的,有剧毒。您跟村民说一声,让他们见了就销毁,雀鳝这种东西,所在的水域是寸草不生。也得亏这块儿水域的水够深,深水气温低,雀鳝只能祸祸一些浅水区域的鱼了。所以鱼卵应该也是在两岸的岸边儿,容易发现。”雷百岁说到这里,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。
“听说这个雀鳝的味道十分鲜美,南方那边很是畅销,北方更加少有,那一船的雀鳝,应该也能卖个大十几万吧,怎么也比扔到河里冻死来得强,怎么就想不开呢?”雷百岁摸摸下巴,自问道。
“哼,闺女,你知道黄河上捞一具尸体,他们找人要多少钱吗?多的时候,一天就能挣个十几二十万,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怎么赶也赶不走?!”族老冷哼一声,不屑的说道。
“不像啊,那汉子看着,也不像挣这么多钱的人啊。”雷百岁感到有些诧异。
“当然不像,那汉子只是负责捞尸,他能挣什么钱?这尸体捞起来,还得卖出去才行!那负责卖尸的,才是真正挣钱的那个!可怜这一群庄稼汉子,老实巴交的平白给人当了枪使。”族老磕了磕手上的拐杖,不无感慨的说道。
雷百岁听到族老的话,却是摇了摇头,说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命,那老实的汉子也未必不知道人家把他当枪使,可是还说愿意做这么件事,这是他的选择,旁人也说不得什么。就像我爷爷和我二爷爷,我二爷爷大概也是知道我爷爷想要甩掉一个定时炸弹,保全家族,所以才会痛快离开,以您说的,我那二爷爷也是个有本事的,想要留下来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吗?但他还是选择离开了,这是他的选择,旁人也说不得什么。我爷爷,选择不要这个亲弟弟,心里也未必好受,可还是做了选择,这是他的选择,旁人也说不得什么。族老,您也别老骂我爷爷了,我爷爷就算抢了您心爱的姑娘,那也是姑娘选择了我爷爷,这么多年了,您该放下,也就放下吧。”
族老听到雷百岁的话,沉默了许久,半晌才笑了出来。“哈哈..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没想到啊没想到,你小姑娘在这儿等着我呢!咳咳..”
可能是笑得太用力了,族老咳嗽了起来,雷百岁赶紧倒了碗水给他。族老喝下口水,润了润嗓子,继续说道:“是啊,该放下了,都该放下了,早就该放下了。我活了这么几十年,却还没有你个小姑娘看得开,看得清楚...还真是...”
族老摇了摇头,又沉默了一阵,才接着对雷百岁说:“你回去了,跟你爷爷说一说你刚才说得那些话。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放不下,你爷爷这么多年恐怕也从未有一刻是能够放下的。虽然我老说他是活该,哼哼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我会对爷爷说的。”雷百岁这样承诺着。
土门村的事情解决了,雷百岁也要回家了,第二天一大早,雷百岁在白草香的带领下,被全村人目送着出了村。雷百岁被白草香送到了火车站,终于踏上了归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