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俩正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,虎子扯着嗓子哭。
“娟子,咋了?”刘军走过去问。
虎子撒开姐姐扑到刘军怀里,哭喊着:“阿爸,我怕!”
娟子也直往刘军身后躲,看样子是受到了惊吓。
“娟子不怕,告诉爷爷,你看到啥了?”义父蹲在娟子面前耐心地问。
“阿妈...她...她刚才坐起来了,眼睛好吓人...”
我们一惊,忙转身往床上看去,尸体依旧好好地躺着,但,盖在死尸脸上的黄纸却掉在了地上,而死尸,真的是两眼暴睁着,十分恐怖!
“阿军,快,把眼给她合上,黄纸重新给盖上!”
刘军赶紧按义父所说,用手把死尸的眼睛从上至下地抹了一下,死尸眼睛闭上后,他把那张黄纸又盖在了死尸脸上。
“娟子,跟爷爷说说,刚才见没见老鼠啊猫啊什么的跑进屋?”
娟子想了想,说没看到。
“阿军,别让两个娃在这守灵了,安排你的侄子什么的大些的男娃过来守灵。”
“好的,我堂哥刚走,我让人去通知他,让我两个侄子过来。”
义父又让人把隔壁那个胖妇人找了过来,让她领姐弟俩到她家去睡。妇人欣然同意,拉着姐弟俩走了。
义父又到左边房间查看了一下刘老汉的尸体,并没什么异常。
刘军走过来问义父:“大伯,娟子说的是真的吗?是不是小孩子看花眼了?”
“不好说!也许小丫头真是看花眼了。”
“哦!对了大伯,东屋已经收拾好了,你们早点歇着吧!”
“好好好,你忙你的吧!”义父说完就带我去了东屋。
东屋两间,北边一间是厨房,南边屋里有一张大床,一张长方形的桌子,两个破旧的单人沙发,还有一个三条腿的茶几,缺的那条腿用几块砖支撑着。
我去找来了塑料盆,又整了半盆热水,开始给义父洗脚。
义父脱了软底布鞋,袜子刚脱下来,我就差点给熏晕过去。
“义父,您这脚味也忒大了点!”
“汗脚,没办法!嘿嘿!”
“对了义父,您觉得娟子真是看花眼了?”我便给义父揉脚边问。
“你没注意到当时虎子的眼神吗?”
“虎子?我没注意,咋了?”我抬起头诧异地问。
“虎子说害怕的时候眼神是一直盯着墙角的!”
“是吗?义父您的意思,是屋里有东西?”
“嗯!一会儿等人都睡了,我想把刘军媳妇的魂魄招来问问,我估计屋里极有可能是她的魂魄,也顺带问问井里究竟有没有东西。”
于是洗完脚我们俩就假装关灯睡觉了。等到半夜时分,义父转身拍了拍睡在床里的我,我随即坐了起来。
“起来吧,咱们开始!”
我起身开了灯,义父从搭袋里拿出一把短香,然后揪出三根,让我偷偷到刘军老婆的尸体前,把三支香插在长明灯旁边。
我捏着香,轻手轻脚地到了房门前,见停尸床两边铺着稻草,草上有褥子,两边各躺着一个半大小伙子,都已经睡熟了。我忍不住又往尸体看了一眼,大半夜看尸体也确实挺恐怖的,你要是不信,可以找机会试试。
我蹲下身,把三支香在长明灯上给点着了,点着后,却发现没地方插香!因为地面是用砖扣的,扣的很严密,砖缝极小,香根本就插不进去。
情急之下,我又到院里抓了把土,然后把香插在了土上。
完成这些后,我就蹑手蹑脚地回到了东屋。
“弄好了!”我进屋后低声对义父说道。
义父点了点头,然后点燃三支香插在了放在窗台上的一个易拉罐罐口里。
接着,义父就拿出一叠冥钱让我在墙角给烧了。
冥钱烧完后,义父就用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,边敲边叽叽咕咕地念咒。
几分钟后,香头上本来直向上去的烟雾突然顿了一下,接着一股阴冷的微风开始在房间里荡了起来。
义父不再敲桌子,但依旧在念咒,而且速度快了许多。
墙角烧过的纸灰被风吹得飞了起来,却并不是四散着,而是呈一个圆形在房子中间旋转着。
我知道魂魄已经进了房间,就尽量放慢呼吸,怕自己呼出的阳气会冲撞到它。
就在那烟灰越转越慢几乎要贴着地面时,窗户上突然黑影一晃,紧接着那些烟灰“嘭”的一下,就像被炸开了一样飞散得到处都是,而窗台上的三支香竟同时从中间断了!
义父“噌”一下站了起来,拉开门就冲了出去。